仕林从棋
“海棠亭午沾疏雨”
宋理宗开庆元年
吴潜对海棠而作
海棠春·己未清明对海棠有赋
天盛元年,新帝登基,大赦天下。帝姓赵,单名佶,字亭午。
任前朝监察御史傅南琛为御史中丞,掌管御史台事务。
傅南琛,字景明。青州人,曾是太子伴读。
今进士科甲科一等进士及第 顾延之任两浙东路越州知州。
顾延之,字子近。青州人。
“傅大人,真是青云,唯我等恐不及。”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向傅南琛虚行一礼后开口道。
“不及杨大人,历纸不足仍保有刑部员外郎的官职。”傅南琛穿着紫色官服站在殿外的空地上,笑着对那人说道。
“傅大人,莫妄言,时运可转。”那人快崩不住脸色,咬牙切齿道。
“杨大人,听闻你令堂年事已高,却远在青州?”傅南琛那双凤眼含笑看向青年男子,却令人无故生寒。
“大人,留步”远处一男子向他走来。
“顾大人,恭喜”傅南琛看向着绿色官服的那样儒雅的男子。
“傅大人,借一步说话”
“顾大人,为了青州之事而来?”
“傅大人,我...”
“若是青四州之事,顾大人无需多言,只等圣上处置便罢。”
“傅大人,青州百姓可否等得起?”
“顾大人,我只是一个言官,不是漕司人,青州,等不起,也只能等。借道。”
“傅大人!”
“顾大人,你如今是越州知州,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职责。”
傅南琛的离去让顾延之不明白,为何三年的时间,让他变成了如此凉薄之人,但他不愿想傅景明从始至终都凉薄的可能。
天盛三年,杨廷岁课下等,罚俸半月,贬青州知州(看似升,实则贬)
天盛三年十月,青州大荒,百姓动乱,由傅南琛领御史台众官弹劾,杨廷贬至离县任知县。
天盛五年,杨廷在离县被杀,一家五口无一幸免
天盛六年,台谏弹劾傅南琛无故杀杨廷一家五人,应斩。
傅南琛入诏狱,由秋后处决。
夏至
狱中迎来两位贵客,前者是当今圣上赵亭午,后者是如今的中书门下平章事顾延之。
“景明,朕问你,你可有悔。”
“回禀陛下,罪臣认罚。”
“你为何总是油盐不进!傅景明!你是朕的伴读,联岂能不知你的品行。”
“陛下,君臣有别。回吧,景明已经死了。”
明黄色的衣袍消失在视野中时,紫色绣蟒的衣着进入眼眸。
“傅景明,你何故至此。”
“子近,一把快刀而已,无用便弃了。”
“可你。”
“子近,这世道是无药可救的。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,饥饱不定,当权者却只顾着登场,旁观者徒增笑料。杨廷的死,只是开场。他在忌惮。”
“无论如何,我一定要你活着。”
秋分
“臣有事启奏,青州离县杨廷案事,是青州知州沈懈所为,与傅南琛毫无瓜葛。”
“顾延之,领朕诏书,前往刑场。”
刑场
人声鼎沸,望着即将身首异处的傅南琛,百姓眼中有陌生,有不舍。
午时一刻
“刀下留人!”顾延之额角带汗,不顾衣冠是否齐整奔向刑场。可人太多,刀太快,他在马背上,看着他笑着,面对身首异处
启兴元年
前朝中书门下平章事顾延之继任,兼帝师
平德十年
顾延之门生柳梦年任中书门下平章事,顾延之上书请奏,以表致仕。
“顾大人,三朝元老,岂能一朝退高堂?”
“沈大人,莫妄言,顾某若有半字虚言,则挚亲挚爱之人,身首异处。”
他笑着和曾经的同僚说着残忍的话,在不远处的柳梦年心想,他当然可以这么说,傅南琛十余年前,刀落命丧,身首异处。
他说这世道无救,那我就覆了这朝堂。
顾延之带着傅南琛的衣冠,回到了青州,回了记忆开始的地方。
“子近!桂花开了。是不是很香!”
桂花,陪伴,方正,景明啊,你做到了后者,却没做到前者。
吾生止步于此,算得尽责,也该来陪你了……
元隆三年
顾延之,亡。
其门生柳梦年,继任中书门下平章事,门生张启平任参知政事,门生宋运舟任枢密使。彻底平反青州离县张廷一案,促成当今圣上追封傅南琛忠义侯一事。
傅南琛曾经的门生沈子锐任御史台御史中丞。
这世道无药可救,我曾经的少年郎不愿向这世道下跪,我便替他站着,时至今日,梦醒人走,也该结束了。
傅南琛是从三品官,死刑执行当天,要复奏皇帝一次,皇帝只要不愿意他死,他是不会在刑场的。这一点,顾延之比谁都清楚。
评论(3)